艾滋病毒之“烦恼”
今天是第30个世界艾滋病日,也是我的“生日”。虽然人类又将聚光灯集中投向我,但我却不那么开心。
资料图:10名准空姐、准空少来到街头,以“艾滋病患者”的身份,向过往的行人索要拥抱,以此进行“防艾”宣传。毛成山 摄
忘了介绍,我是一个小小的艾滋病毒,职业是一名“杀手”。英文名是AIDS,身份证名字是“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”,小名叫艾滋病。在过去的40年里,我凭借独门“绝技”,“杀死”了3500万人,目前正潜伏在全球3600多万人的身体中。尽管如此,我现在却有些“烦恼”。
烦恼一:人类破解输血攻击招数
自出生以来,我的威名就在四海八荒流传。起初,我只是在国外游荡,直到1985年,中国发现一名因感染艾滋病毒而死的境内外籍人士,从此我便正式踏上了中国国土。而让我声名大噪的却是20年前的一场疫情。
那年,我来到了某个村庄,潜伏在人类身边,寻找偷袭他们的突破点。当时,一些村民靠卖血赚钱,于是,我瞄准这个时机,潜伏在非一次性输血器具上,伺机从血管进入人体,轻而易举“拿下”他们。
美好的时光只恨太短!时代在进步,人类对付我们的招数年年都在升级,我们这些病毒的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。在今年召开的艾滋病防治国际研讨会上,有人居然说“艾滋病经输血途径传播已基本阻断,接近零报告水平”。这意味着传统的袭击模式已行不通。迫不得已,我和小伙伴们只能另辟蹊径。
为了生存下去,我们只能借助人类疏于防范的忽视心理,把主攻的目标瞄准不安全性行为,利用人类的弱点攻击他们。可随着他们的防范意识的觉醒和提高,将人类带入病痛的触角也在一根一根被斩断,我的内心也在由无奈逐渐走向绝望。
烦恼二:艾滋病患者法律维权获胜
几年前,我曾表态“忽视我,歧视我,就是纵容我”。的确,人类也意识到这一问题,那些被无处不在的歧视驱赶到社会边缘的感染者们,在别人的帮助下,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。
在2016年之前,中国至少有5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进入法律程序,胜诉数却是可怜的“0”。但最近我发现,一些艾滋病感染者权益得到维护,甚至获得赔偿。比如,在广东省一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中,当地法院判决:用人单位调离患有艾滋病职工的行为违法。又比如,在贵州李成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中,用人单位不得不被赔偿支付他9800元经济补偿。
这着实让我吃了一惊。如果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和救助者,用法律武器逆转人类社会上的歧视浪潮,那又如何让被感染者陷入绝望呢?我们以往那种利用恐惧和偏见来肆虐横行的日子,要以什么手段继续维持?
而且随着人们对艾滋病传播的途径和预防方式愈加了解,随着政府、社会和公众对艾滋病患者的关爱越来越多,我们生存的土壤也在被逐渐铲除。我们病毒家族的生存和繁衍将会成为一个大问题,未来还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?我表示很担忧!
烦恼三:艾滋病被列入“慢性病”清单
我们的祖先留下了“不治之症”的恶名和“沾者即死”的恐怖传说,但现在,面对人类医学和科技的发展,我们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。
不得不承认,随着人类医学水平越来越进步,各种治疗方式不断推陈出新,我们对于人类健康的杀伤力被大幅弱化。目前,虽然没有针对我们的治愈方法,但通过有效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,人类成功将我们“控制”得寸步难行。
对我们病毒来说,人类公布的这三组数据就是最残忍的证明:在2000年和2016年间,抗逆转录病毒药物治疗使大约1310万艾滋病患者的生命得到挽救;从2010年至2016年,全球新增艾滋病感染率下降了16%;目前,全球53%的艾滋病毒携带者已获得治疗机会,与艾滋病相关的死亡病例自2005年以来减少了近一半,从190万减少至去年的100万。
据人类一名医生说,中国艾滋病人最长存活时间已达20年以上。加之抗艾新药的研发,这一记录还在不断被刷新着。
说句心里话,刚才说的这些还在意料之中,内心还能接受。最让我无法忍受的还是,一些国家和组织竟将我们头顶“不治之症”的皇冠,换成了一顶慢性病的破帽子!他们认为,经规范系统治疗后,艾滋病正在逐渐成为像高血压、糖尿病一样的慢性病。艾滋病患者也能带着我,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,预计寿命接近健康人群。
按照人类的这种预测,人类将不会再“谈艾色变”。对于我们族群来说,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。一想到未来,我们将会与许多曾经被我们藐视的慢性病“齐名”,我就感觉前途一片黑暗。即使,我们仍然有“恐艾”这一黑色手段,有性传播这一感染途径,可面对人类日新月异的医疗发展和科技进步,靠吃老本的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?
编辑:周俊